Wild wind in Chicago

 

　　最近發現，不管和什麼年齡的朋友、來自台灣各個角落，都可以聊的共同話題，叫作：國中老師很變態。

　　當然國中還是有好老師的，我的國三數學老師，是個剛從師大畢業的髮線後退年輕人。我還記得他的大絕招，就是想題目時，會像綜藝大哥一樣動頭皮。沒有教一些莫名其妙的公式口訣，或是發一大堆講義作業叫我們寫，上課就是把課本和習作上的例子一題一題紮紮實實的教會。還真的把我的數學搶救回來。我們班畢業後就回台中教書的他，在我大學聯考那年，還特別去查榜，寫信恭喜我考上了大學。

　　但是其他老師，至少在我讀的國中裡，是很變態的。

　　發明各式各樣打人的工具的老師，應該是最常見的種類。從藤條、熱熔膠到拆下的椅子木條，和掃把的柄，還有一些我根本不知道哪來的東西，這些人教學生時都沒那麼有創意。這種老師通常得到新的兵器都會洋洋得意的向學生介紹，邊講邊配合動作在空中咻咻兩下。看著他們眼中的興奮神采，我真的覺得打人帶給他們很多快感。

　　在這之中有些老師，其實是很少打人的。只有太頑劣的才會逼得他們動手。所以這種老師氣起來時，學生通常很後悔。但有些人什麼都打，作業沒交，打！上課吵鬧，打！走廊沒掃乾淨，打！考試考不好，打！頭髮太長，打！上學遲到，打！同班同學就因為反正什麼可能被打，他就幹脆什麼也不做，反正就算做了，要是看你不爽，連名堂也不必想就可以打。

　　國中老師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，就是上課不必按課表。體育課可以拿來考數學、輔導活動課可以拿來上英文。課表只是騙騙教育部的文件，對那些老師來說，最好能通通上聯考會考的東西就好。因為國一國二的輔導課老師就是班導，那些性向測驗、興趣發展，我們一樣也沒上過，被當成比別人多一堂的理化課，最好大家通通都上高中，這樣老師才有面子，不適合也是你家的事。後來國三是個輔導室的老師，看到我們所有測驗記錄一片空白，學生一問三不知，整個有嚇呆。只好教多少是多少。

　　教的爛的就不必說了。經典的文科上課方法就是叫你把課文唸一遍，然後叫你把他以下唸的句子劃起來，一個章節劃完差不多就可以下課了。老娘當年算是會應付考試的學生，公民課本背的滾瓜爛熟，但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現在還不是一樣也不會。我那個身為理化老師的班導，題目算不出來就說題目出錯，我不只一次走上前去演算給她看。我知道她看到我的解題一定會不爽，但就是想給她難看。而且雖然他們教的爛，但考不好還是你的事，所以還是可以打，反正出出氣，學生也不能怎麼樣。

　　老師間的鬥爭也是校園裡的熱門話題。某老師跟他的好朋友吵架了，所以他們不會合班。某老師心機很重，會想盡辦法讓他自己的班各項成績都名列前矛，所以輪到他打班級的秩序分數時，所有人都會得到很低分，管你是不是真的秩序不好。某老師覺得學校派給他們班的老師太爛，打算叫學生氣走他，好讓自己喜歡的能上場。荒腔走板的劇情天天上演，現在回想起來，只覺得我沒人格分裂真是奇蹟。

　　教育的本質我一再懷疑著。如果青少年時期真如他們說，對一生有重要的影響，幸好我至今還沒見到國中就休學的同學出現在新聞中，我還真不知道在那些變態的影響之下，我能期待什麼。如果我哪天太脫軌，I’m sorry.那都是因為我有過很糟的國中生活。